[spn/sastiel]搞好关系（下）
当Sam告诉他电视机里，小人旁边的那五颗星星是干什么用的时候，Cas坚持要把《sugar》这首歌练到五星程度。他又试着跳了好多遍，而Sam饿了，他给自己搞了一份爆米花外加一瓶可乐。通常来说，这是Dean的口味。不过这里不是厨房，只有零食，而且他其实也并不讨厌奶油味浓郁的东西。
“说起来，天使会唱歌吗？”等待爆米花出微波炉的时间里，Sam突然想起一个问题。
“会，天使会唱歌颂上帝，和上帝创造之物的歌。在上帝还在天堂的时候，天使会唱给他听。在上帝离开天堂之后，天使很少再唱歌，只有在感受到上帝时，才情不自禁地唱起来。比如说，看到一处美不胜收的风景，觉得如此美妙之物果然只能出自上帝手笔时，就会想要唱，想要赞叹上帝。”
“哦？天使的歌是什么样的?能唱给我听听吗？”
Cas有些为难：“我不知道怎么用人类的嗓子唱，你知道天使真身的频率和人类完全不在一个波段。”
“所以用人类的嗓子没法唱？”Sam打开到时间的微波驴，爆米花的香味一下四散出来。
“没试过，即使可以，可能也不再有原来的感觉。”Cas被香味吸引，也凑了过来，毛茸茸的脑袋伸到Sam下巴下面，嗅了又嗅，似乎对爆米花的味道很好奇。
“你要吃吗？唱个歌就给你吃。”
Cas没有回答，但歪过脑袋，盯着Sam的眼睛，看起来颇为不快。
“好吧，换一个，跳出五星了就给你吃。”Sam妥协了，指了指电视机里还在继续的《sugar》说道。
Cas又困惑了：“听起来，我像是杂技团里被训练的猴子。”
Sam哈哈笑了出来：“去吧，小猴子，让我看看你的练习成果。”
Cas表情像是要咬人，不过音乐响起的时候，他又乖乖去跳了，Sam就偷偷打开手机的摄像头，放在矮柜上面。接着没事似地扑回沙发上，就着可乐往喉咙里塞爆米花，还吹口哨给Cas喝彩。他像是一下子年轻了20岁，孩子一样单纯地觉得开心，然后又毫无遮掩地表现出来。
Cas差一点就拿到了五星，也许是因为Sam在他背后呐喊“Sugar，yes please！”时让他分了心，可惜差一点就是差一点，他看着得分统计界面，沮丧地抱住自己脑袋。
“嘿！”Sam叫他，Cas回过头，看到他手里放着四颗爆米花，“这是奖励。”
Cas在哼哼，“感觉更像是小猴子了。”话虽如此，还是接过爆米花，拿起一颗慢慢地送到自己的嘴里，然后上扬的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。
“怎么样？天使吃爆米花，是什么感觉？”
Cas皱着眉，牙齿咬开一半，用舌尖细细地品味，感受奶油在口腔里溶化:“我想这就是你们说的甜味吗？”
“嘿，那是爆米花，不是糖果。但也放了很多糖，这也没错。”
Cas又尝了一颗爆米花，等东西下肚，还用舌头舔过上排牙齿，依旧在感受它的味道。
“好吃吗？”
Cas说不上来，他握着剩下的两颗走近了一步：“该你跳舞了，Sam。”
为了避免再次摔到一起，他们决定还是分开来跳比较好，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，这地方可算不得宽广。而让Sam想不到的是，当他因为得到五星评价而自满地回头向Cas炫耀时，发现一整袋的爆米花只剩下，嗯，五颗。
“给你的奖励。”Cas把整个袋子递了过去，脸上既没有坏笑也没有歉意，好像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Sam立刻决定：再搞一袋！
“你不要了吗？”Cas把剩下的五颗倒在手掌心里，眼帘上下翻动，看看Sam又看看爆米花们。
本来Sam不想再争这么点剩下的碎粒，这下却改变了主意，他凑了上去，弯下腰，嘴唇几乎贴着Cas的手掌，一下吸走了两颗爆米花。Sam感受到自己的举动让Cas的手臂僵住了，他稍稍抬起眼，发现Cas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，蓝色的眼睛明亮又好奇。显然天使并不明白这动作代表什么，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在朋友之间有些过于亲昵，这也是为什么Sam敢这么做，甚至故意在他掌心留下微热的鼻息。
见Cas并不退缩，也不反感，甚至还盯着他像是在期待他继续，Sam干脆又一颗颗地吸走了剩下的爆米花。
“谢谢奖励。”
Sam微笑着说，但下一秒，他的笑容石化了。Cas把手掌送到了嘴边，先是嗅了嗅，接着浅色的舌头在掌心缓慢地舔过，他像个实事求是的科学，只是在探索他不了解的领域，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显示他不过是在专心于思考。而对Sam来说却是能鼓动他心跳的引诱行为。
他舔了舔嘴唇，吞咽下喉咙口的唾液，一把抓过可乐瓶一饮而尽，转身去吧台的方向，加热第二袋爆米花。
“我喜欢这个味道，Sam。”
Cas在他的背后平静地说着，而Sam不得不先大大呼吸一口，才把敷衍的话说出来：“耶，是吗？”
谢天谢地，在Sam准备好第二袋爆米花之前，Cas没有再说话。
他们一直跳到半夜，直到Cas固执地跳出五星才告一段落，而此时Sam已经困得不行。当然他可以在沙发上将就一夜，虽然并不理想，可连在英帕拉里缩一晚他都已经习惯了，沙发相较而言是个舒服多了的选项。何况，他们可是特意挑了张两米的大沙发，好同时容纳三个大男人还不局促。
不过在睡觉之前，Sam有个令人窘迫的烦恼。在爆米花和可乐的组合之后，他又来了几瓶啤酒，连Cas也陪他喝了不少，他们用酒瓶干杯，喝得畅快。酒精让玩乐变得更high，却也给膀胱带来了负担。而这显然没有在Sam的意料之内，他完全忘记了他们被锁在一个没有厕所的空间里。
“现在，我们干什么？”Castiel满意于评分界面上大大的五星，不愿退出，就那么开着电视机，坐回沙发上。
Sam瘫坐在他旁边，一动都不想动，感觉只要站起来，就可能再也憋不住。他已经翻遍了全身的口袋，确认没有把手机放在身上，笔记本电脑也留在了书房，他甚至考虑过如果大喊大叫是不是能把他哥哥叫回来。但他的理性还是告诉Sam，这并不可行。
当然，他也可以借用可乐瓶子解决。按理说，这里没有女性，并不需要不好意思。可是Sam偏偏感觉到了不好意思，就因为几个小时前，他发觉了自己对天使产生了超过友情范畴的情愫。谁也不会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，干这种蠢事。哦，真的太蠢了，想想都让Sam难堪得脸红。
“Sam？”
当Sam回过神时，Cas的脸完全凑到了他的跟前，蓝色的眼睛直直看着他，这吓了他一跳，令他差点跳起来大叫出声。
“怎么了，Sam？你看起来不太好。”天使展现出了思考的神情，但这次他没有避开目光，而是凝视着Sam的脸庞，毫无避讳。这让Sam脸更红了。
“啊，我忘了，现在应该是人类睡觉的时间了，我的错。”Cas站了起来，完全让出沙发，“需要我帮你关灯吗？”
“呃，可是你怎么办？”除了沙发，娱乐室里并没有其他椅子，有需要时他们也会把靠垫扔在地上坐，或者搬个高脚凳过来。
“我是天使，站一个晚上也没有问题。”Cas理所当然地说。
但Sam绝对不想让Cas就这么站一个晚上，这太过分了，即使对天使来说坐着和站着并没有区别。
“你可以坐在沙发一头。”
Cas笑了一下，他知道Sam在关心他：“那你躺下时，腿就伸不直了。放心吧，站一晚真的不会让我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。”
“我的心会不舒服。”Sam看着他，认真地说。
Cas愣住了，想不出可以回复的话来。他理解作为人类，不忍心看着他人苦站一晚，可又隐隐感觉有其他深意在里面。更重要的是，他无法说服Sam，无法帮助他消除这种“心里的不舒服”。
“过来，坐在这里。”Sam拉着他的手臂，将他安置在沙发一头，然后在旁边躺下，头发几乎贴着大腿侧的黑色西装裤布料。“不用关灯，你可以看书，《邪恶力量》什么的，我知道你喜欢看这个。”
“是的，我喜欢。”Cas还真的侧身从旁边的矮柜里取出一本《邪恶力量》。不过在翻开之前，他又看向Sam，看见他的腿部曲起的样子，这令他皱眉。“你可以再躺上来一些。”
“什么？”
话音刚落，Cas已经自己动手，抬起Sam的肩膀往他这边拖，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，“这样好多了。”
“Cas……”Sam枕着他的大腿，看着上方，而Cas也低着头微笑着看他，这让他更不知道如何言语，“你不需要这样……我是说，我刚才也不难受，你这样腿会酸的，我的分量可不轻……”
“对我来说，并不会比一根羽毛更重了。”Cas打开了书本，隔断视线，也拒绝Sam的抗议：“而且，这样能让我的心舒服些。”
被自己说的话噎住了，Sam也无话可说了，他闭上眼，加快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。但他依旧无法入睡，他不知道该注意Cas的大腿根部，还是自己久久不得舒缓的尿意。
“你看的是哪本？”Sam闭着眼问。
“第一本，我打算从头开始看，从你考上斯坦福，和Jess在酒吧庆祝开始……呃，我是不是不应该……”
“哦，不，没事……Jess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……我已经……”Sam的声音很低又含糊不清，语句都不连贯，好像只是在说给自己听，然后又毫无征兆地笑出来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不，我只是想起来，我当初总是在她面前干傻事。我见到她的第一眼，就因为看得入迷而撞上消防栓。帮她修电脑时，不小心倒翻了果汁，彻底报废了她的笔记本。情人节想送她花，结果送到了隔壁寝室……我总是想着做到完美，事实上我也做的很好，但每次在Jess面前就是会出尽洋相。我想我到死大概都会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……”
“别说傻话，Sam。”
“我没有，我现在就……”要在你面前出丑了，我要爬起来，拧开可乐瓶子，拉下裤链，掏出鸡/鸡尿尿，你会听到水声，然后想着下次再也不要和我呆一起了。哦，这真是蠢爆了!比二十年前的自己还蠢，他一定被酒精浸脑子了。
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，Cas把掌心放在了他的额头，清凉舒适的感觉从上至下流淌过他的全身。所有不快都随之而逝，酒精也好、尿意也好，蒸发干净，不留丝毫。身体像陷入云层里一样惬意，被轻柔覆盖，马上就沉入了熟睡之中。
第二天清早，Dean去给他们开门的时候，听到了一阵他从所未闻的歌声，他甚至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能称之为歌声，没有节奏，摸不清旋律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音色，飘忽不定，浮于空气之上，又萦绕心间，似世间所有美好凝聚在了这里面。
所以，在开门之前，Dean就确信，这一次“搞好关系”的封锁训练必然取得了远超理想的成果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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